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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章 脑震荡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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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姜屿回到家时,客厅仍然是漆黑的,只有姜母的房门底下隐隐透出一线光。

    他打开客厅的灯,发现之前带回来随手扔在沙发上的校服不见了。

    “妈?”他叫了一声。

    “小屿回来了啊。”隔着房门,姜母的声音有点沉闷。

    他应了一声,去房间里找出干净的t恤短裤,拿着去浴室洗澡。十几分钟过后,他顶着一头湿漉漉的短发走出来,发尖的水珠滴到肩膀上,打湿了一片,露出白t恤底下的肉色。

    他个子高,又是少年人的清瘦体型,手长脚长的,穿着t恤短裤就好像一竿翠竹,青葱挺拔。

    拿着湿衣服去阳台晾晒时,他经过姜母房间,忽然脚步一停,侧耳听了一会,伸手敲门,“妈,你怎么又咳嗽了,是感冒了吗?”

    姜母和姜父离婚之后做了去标记手术,为了以防万一,甚至要求医生切除了她的腺体,从那时起她的身体就一直不怎么好,平时劳累一点就会感冒。

    姜母没有说话,过了一会,才说,“没什么大事,不严重,我下班去拿了药的。你洗了澡就早点去休息吧,明天还要上学呢。”

    “那你也早点休息。”姜屿有点不放心,“有哪里不舒服赶紧告诉我。”

    姜母应了。

    姜屿去关了客厅的灯,趿着拖鞋回到自己房间,翻出书包里的作业摊在书桌上。好在他课间抓紧时间写了一部分,这时候要写的不多,十二点半就完成了大部分,剩下来两道大题他瞪了题干十来分钟,实在没思路,又困得很,索性把作业卷吧卷吧塞书包里,不写了。

    第二天早上起来,姜母已经出门了。

    姜屿拉开冰箱看了看,没有看到昨晚留的饭菜,说明姜母胃口还好,没有太受感冒影响,便稍微放了心。

    他打着哈欠去洗漱,一边刷牙一边放水,五分钟搞定个人清洁,换上校服就出了门。

    走到站台没有两分钟,公交车恰好到站,而上课铃声响起来时,他正好踏进教室的门,时间掐得刚刚好。

    坐下来的时候,姜屿的目光掠过中间的走道和同学,落在左前一排的季钧身上——从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一个后脑勺。

    不知道他脸上的伤有没有好一点。姜屿心里转过这个念头,随即便收回目光,弯腰从放在座位边的纸箱里翻找出高一的课本。

    高三的课程已经在暑假补习中学完,现在开始的是第一轮复习。他的基础不太牢固,很多以前学过的知识点又忘记了,得跟着老师的进度一点一点夯实。

    姜屿知道自己学习天分一般,而且并不是很自律的那一类人,在成绩上的提高有限。毕竟,学习是一个漫长的过程,而长时间保持高度的注意力和集中力,本身就是一个最大的考验。

    所以,他也没有指望过自己能在最后一年一飞冲天,只要明年能考上一个还过得去的大学,那这一年学就算没白上。

    今天的状态很好,他难得没有走神,接连两节课都很认真地听了。

    第二节课下课要做课间操。出了教学楼,吴松高又开始了他的保留表演节目,深情凝视远处的omega们,那架势活像是被王母强行抢走了织女的牛郎。

    姜屿啧了一声,勒住他的脖子强行提着他往前走,“你差不多得了,天天来这么一出,不嫌累得慌。”

    吴松高奋力把他的胳膊扒开,把自己的脖子抢救出来,一边揉脖子一边为自己辩解,“那可是omega,漂亮温柔可爱又善良的omega!”

    姜屿无语地看着他,“omega不照样是一个鼻子两个眼睛,你至于这么饥|渴?”

    吴松高冲他翻了个白眼,“你以为谁都能像你一样情书收到手软的吗?”他说着忽然“噫”了一声,“对啊,你是不是挺久没收到情书了?”

    早前还没分班的时候,姜屿这一款能打能扛事、还带着点桀骜不驯叛逆不羁味道的少年(某明恋他的omega语)还挺受欢迎的,尤其受到一些个性比较柔弱的omega和beta的追捧,所以他在英中的恋爱市场上一直都颇具行情。

    不过姜屿并没有喜欢的人,对谈恋爱这种无聊的事也没兴趣,情书一般都直接扔了,看都不会看。吴松高这么一说他才想起来,“发配”之后确实没怎么收到过粉色小信封。

    “是吧。”他随口应了一句,看到侧前方一颗小石子,特意拐了个弯过去踢着它往前滚。

    吴松高坏笑着搂住他肩膀,“怎么样,风头被抢走的感觉如何,是不是很不爽?”这话说的是季钧。

    姜屿无所谓:“抢走就抢走呗,还能有什么感觉。”

    不过吴松高的话提醒了他。姜屿把目光从那颗小石子上移开,转头看了看四周,没发现季钧的身影。等到课间操排好了队形,他又特意转头看了看季钧站的位置,还是没看到人。

    不会吧。

    他心里嘀咕。

    虽然季钧脸上的伤看着挺严重的,但总不至于连课间操都没办法参加吧,他就那么轻轻一撞,还能撞出个脑震荡来?

    因为这件事,等做完课间操,姜屿回到教室特别注意了一下。季钧坐在座位上,放松地靠着椅背,正翻着一本杂志,杂志内页的外国人头像尤其醒目,他隔着两个座位都看得一清二楚。

    正当他考虑要不要绕到季钧正面去看一眼时,上课铃声响起来,他只好坐下,只是上课时免不了分神,目光时不时地就会落在季钧身上,然后不觉就出了神。

    季钧的头发比他的稍长一点,软软的盖在后颈脖上,乌黑的发色和冷白的肤色像是光和影的切割,有着分明的界限,却又奇异的融合在一起,有一种古怪又格外吸引人的魅力。

    如果说颜色也有味道,这大概就是季钧的专属。

    姜屿漫无边际地想,笔尖在试卷空白处涂了一个实心的五角星。

    第三节课下课,姜屿潦草地在试卷的边角记下老师提到的几个公式,眼角余光瞥见季钧拉开椅子,经过他身边,从后门走出教室。

    他立刻扔下笔,跟了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