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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5章 手感很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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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客厅的大灯没有打开,屋里一片昏暗,只能借着洗手间溢出来的些许光线,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。

    姜屿站在原地,手里还拎着洗衣盆,保持着半弯腰的姿势,侧耳细听。但在那一声之后,屋里并没有任何声音传来,仿佛那一声只是他的错觉。

    他慢慢地直起腰,盯着昏暗光线下黑乎乎的门洞,眼神渐渐沉了下去。

    他知道母亲想遮掩一些东西。那些异常的行为他并非一无所觉,只是除非必须,他一般不会过问,也不会过多地干涉。

    姜母接受的是传统的omega教育,凡事以alpha为先,被标记之后就要从一而终,婚后除了生育,就是尽心尽力地伺候丈夫,尽职尽责地教育孩子。

    她被教得性情懦弱,所以当初才会因为标记就屈从于和姜父的婚姻。离婚这几年来,即便脱离了姜父的控制,她也并没有改变懦弱的本质,哪怕是对着儿子,也少有强硬的态度。

    对她来说,最大的反抗,就是无声的静默。

    姜屿印象中,哪怕是被姜父拳打脚踢,她也都是默默忍受,几乎从来没有过情绪失控到尖叫的时候。

    所以,发生了什么事?

    姜屿隐在黑暗中的脸庞爬上了一抹凌厉之色。他不干涉母亲选择的前提,是知道她并没有遇上不好的人或事。

    他把洗衣盆放回原位,而后敲响了姜母的房门。

    “妈。”他的声音冷静而克制,“你开一下门,我有一些话想跟你说。”

    屋里一片安静。

    姜屿又敲了一下门,“妈?”

    啪的一声,脚下的门缝中隐隐透出来的光亮消失了。

    姜母在黑暗中开口,隔着一扇门板都能听出来她声音中的慌乱:“我、我已经睡下了。”她停了一下,再开口时,声音稍许镇定下来,“小屿,你、你也去休息吧。有什么话,我们以后再说好不好?”最后的三个字,不自觉地带上了哀求的意味。

    姜屿沉默地站着。

    他其实一开始就知道从母亲嘴里问不出来什么,只不过仍然想试一试。

    他在黑暗中站了一会儿,吸了一口气,心底有些烦躁,却也无可奈何。姜母虽然懦弱,但在有些方面却异常的固执,但凡是认准了的事,别人休想改变她的决定。

    姜屿没有再敲门,转身回到自己房间,然而心头躁意盘旋不去,搅得他心烦意乱。他打开窗户,任由新鲜的空气灌进来,而后站在窗前,沉默地看着城市的夜景。

    老城区的夜晚静寂且黑暗,越过这一大片黑暗,才能见到远处的流光溢彩。

    姜母不肯说遇上了什么事,他再着急想解决,这时候也急不来。

    再等两天,等考试结束,那时候他就能分出精力来处理了。

    姜屿默默想着,脸庞背着灯光,被勾出线条硬朗的下颌线,看上去有一种沉静的锋锐。

    夜风从防盗窗灌进来,将他宽大的t恤吹得贴在身上,少年的身形虽然削瘦,但胸膛和胳膊已经足够结实,也有足够的力量,为生养他的母亲撑开一片天。

    ——

    就像季钧所说,第一次月考的难度并不算大,第一场语文考下来,姜屿自觉做得挺顺手,写完了作文还剩了十来分钟,可以检查一下。

    选择题部分有几个答案不确定,而且都是二选一难以抉择的选项。他盯着两个都很像正确答案的选项,琢磨了又琢磨,最后谨慎地用橡皮擦掉原本的答案,小心地涂上另一个。

    还有一分钟结束考试,姜屿又改动了一个答案,随后长长地吁了一口气,放下笔,伸了个懒腰,等待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。

    “老姜!”刚走出考场,正巧也走出来的吴松高就一个飞扑扑过来,揽住他的脖子,迫不及待地问,“那个病句题你选的什么?b和c老子搞了半天都没看出来哪里有问题,最后蒙的c,你选的哪一个?”

    姜屿回忆了一下,“c吧不对。”他忽然想起来,“本来选的c,后来改成b了。”

    “靠,难道我又蒙错了?”吴松高郁闷了。

    姜屿其实也拿不准,“我也不确定对不对,好几个答案都是二选一蒙的。”

    “人生如戏,全凭运气。”吴松高听了嘿嘿一笑,把身体重心压在他肩膀上,“没事,咱哥俩肯定有一个是对的。”

    “靠。”姜屿左肩被他没轻没重的胳膊压到,抖了一下肩膀试图把他抖开,“你自己多重心里没点数吗?给我起开点。”

    这时季钧正好从后门走出来,看到这一幕,顿时皱了皱眉。吴松高还没来得及说话,搭在姜屿肩膀上的胳膊就被一只手抓住拉开。

    他转头一看,就见季钧皱着眉,表情怎么看怎么嫌弃:“你小心别压着他肩膀,刚拆了石膏,伤都没好透。”

    吴松高愣了一下,“哎哟”了一声。

    他一时激动忘了形,季钧一说才想起来,赶紧放下胳膊,紧张兮兮地看过来,“没事吧老姜,我没把你压出个好歹来吧?”

    这句话听起来就不正经。季钧顿时感觉手有点痒,恨不得把他拍到一边去。

    吴松高本来是脱口而出,说完了自己也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,把这句话放在嘴里咂摸了一下,忍不住就笑了,乐得嘎嘎的,还猥琐地伸出手,要摸一摸姜屿的肩膀。

    “滚你的蛋。”姜屿啧了一声,一个手肘拐开他的爪子,顺嘴回怼,“就你那点小体格还想压我?我看你还是去做梦来得比较快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压不压的,大庭广众之下不要讨论这么露|骨的话题。”吴松高立刻严肃了表情,用手指点了点姜屿,装腔作势地,“我发现你这个人的思想很不正经,太歪了!”

    姜屿的回答是冲他肚子上擂了一拳。

    “啊——”吴松高猛地抱住肚子,哀婉至极、又千回百转地叫了一声,作势拉着袖子拭泪,一脸哀怨地道,“夫君我肚子里还有你的骨肉,你居然能下此毒手,真是好狠的心呐!”

    “”季钧忍无可忍,“走了!”说着一把拽住姜屿的手腕,拉着他往前走去。

    “夫君哎,夫君你怎么走了??”吴松高在后头叫了两声,姜屿回头,抬起还不怎么得劲的左手冲他比了个中指。

    吴松高抱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。

    妈|的智障。

    姜屿没忍住“啧”了一声,转回头发觉季钧还抓着他的手腕,略微一顿,很有技巧地挣脱出来。

    季钧手心顿时一空,心里不知怎么也有点失落。他蜷了蜷手指,脸上不露分毫,侧头看了一眼,摆出恰到好处的疑惑,“怎么了?”

    “没事。”姜屿轻咳了一声,没有看他,只道,“走吧。”说着抢先一步,上了楼梯。

    季钧落在后头,看着姜屿的背影,微微皱眉。是错觉么?总觉得姜屿的态度好像有点不对。

    他存着一点疑惑,跟在姜屿身后走进教室。接着,就见姜屿跟先回来的房思思打了个招呼,径直去到教室后面找了数学课本,再然后就坐下来开始百万\小!说,从头到尾,没有分出半个眼神给他。

    季钧眼神微动,心下了然。虽然姜屿脸上没什么表情,但他能肯定,对方心里不痛快。

    而且,这不痛快还是冲着他来的。

    季钧慢慢地走到自己座位前,却并没有立刻坐下,心里迅速地把昨天到今天的事都过了一遍。

    片刻后,他的唇角露出了一丝浅浅的微笑。

    姜屿为什么心里不痛快,这个问题并不难找到答案。

    昨天放学回家的时候,他就比以往沉默,不过那时候季钧没有想太多,还以为他是在为月考发愁,便一转话题,说起了自己的一些做题技巧。

    放在平时,姜屿的反应肯定会很热烈,眼睛都会亮起来。但昨天的他却只是平淡地应了几声,到分岔路口,随口打了个招呼就走了。

    现在回头想一想,姜屿的不对劲似乎是从遇到何源开始的,更确切地说——季钧仔细回想了一下——是在何源提到他的成绩之后。

    所以,姜屿心里不痛快是因为他没有坦陈自己的成绩?

    不,不对。季钧推翻了这个想法,他给姜屿讲了那么多题,对方不可能不清楚,他的实力不仅仅是成绩单上的那点分数。

    那么剩下来的原因就是

    季钧似有所悟。

    他还没找到机会对姜屿说自己为什么保留实力,但何源却知道这件事。所以,姜妹妹这是酸了么?

    一念及此,季钧忍不住连眼底都带上了笑意。他也不知道为什么,一想到姜屿为了这件事不痛快,就觉得很高兴。

    他转过头,一眼就看到了姜屿毛茸茸的头顶,突然生出一种上手撸一把的冲动,紧跟着又克制地收回目光。

    不行,至少现在不行,人还没哄回来,撸是肯定不给撸的。

    他暗暗叹了口气,走到姜屿座位前,看着对方的头顶,喉头微微一动,又忍不住蜷了一下手指,将摸头的冲动压下去,脸上看不出分毫异色,“对了,你语文感觉怎么样?”

    姜屿正盯着课本,一支水性笔在手指间飞快的转动。闻言,他动作稍稍一顿,含糊地“唔”了一声,却仍然垂着眼皮,“还行。”

    坐在旁边的房思思投来疑惑的一瞥。他的语气不冷不热,态度明显冷淡,季钧唇角的笑意却更加明显。

    他拉开于小庭的椅子坐下,把胳膊放在姜屿桌上,垫着下巴,故意装作疑惑的模样,低声问:“怎么了,心情不好?”

    姜屿耳尖微微一颤,心跳微微加速。

    季钧的声音是一种冰冷的仿佛金属的质感,这时候故意压低了嗓音,顿时有种磁性的感觉,一个普普通通的问句,被他一说,连吐出来的气息都有一种酥酥麻麻的、仿佛要攥住心脏的感觉。

    他的视线也直直盯过来,存在感不容忽略。姜屿下意识想抬头看一眼,又生生按捺下来,目光落在转动的笔身上。过了一会儿,他才发出一声鼻音,“嗯。”

    季钧的目光跟着他的视线,也落在他的手指上。

    姜屿有一双手控党会尖叫的手,手指修长,且劲瘦,指节微微凸显,看起来有一种竹枝般修峻挺拔的感觉,很是赏心悦目。

    季钧也忍不住盯着看了一会儿,而后眼神微微一闪。他认出来这就是姜屿微信头像上那只夹着烟的手。

    所以,姜妹妹会抽烟?他看了看姜屿。

    姜屿正靠着椅背,右手搭在桌上,灵活转动的手指像在跳舞一样;他的眼睛垂着,不长却浓黑的眼睫像是天然的眼线,合着上挑的眼尾扫出一抹淡漠的弧度。

    心弦仿佛被轻轻地拨动了一下。

    好看。就是这么冷冷淡淡的,那副眉眼也好看。

    季钧的目光掠过高挺的鼻梁,鬼使神差地落在他的嘴唇上。姜屿上唇略薄,下唇却很饱满,看起来有点肉嘟嘟的感觉,此刻那两片嘴唇紧紧地抿了起来,唇角拉出一个平直略带下垂的弧度,明确地显示主人的心情。

    就季钧想不太明白自己的心理,为什么会看到这人生闷气的模样,他也觉得很高兴?

    他用短短的几秒钟时间反思了一下,最后还是决定放任自己的情绪,并且顺从心意地伸出手去,抓住那支在姜屿指间转来转去的笔。

    姜屿抬起眼皮,扫了他一眼,没有作声。

    “咳——”季钧清了清嗓子,抓住笔的手指顺势下滑,搭在姜屿手背上。

    姜屿仿佛被针扎了一样,立刻缩回手,目光带着点警惕看着他,语气不是很好,“你干什么?”

    他的动作很大,季钧一时不防,手指磕在桌面上,发出嗒的一声轻响。

    季钧愣了一下,抬起头来,注意到姜屿的表情,忽然感觉这个情景似曾相识,顿时有点控制不住想笑。

    实在是,姜屿现在活脱脱就是当初在发|情期时对待他的模样。

    老实说,这个样子的姜屿,他还挺怀念的。

    季钧这个人吧,其实骨子里有一点表现得不太明显的恶劣。

    比如,他一开始就觉得,姜屿那种明明已经躁得想打架、却宁愿憋出内伤都不对他动手的固执,怎么看怎么有意思,让他忍不住一再想要逗弄。

    有一点接触之后,他就发现,姜屿对他的态度也十分有意思,一言不合就要瞪着他,目光里还总是带着点警惕,活像一只受了惊的猫,一看到他靠近就如临大敌,好像分分钟浑身的汗毛都会炸起来。

    真是太有趣了,让他忍不住想要靠近一点,再近一点,好好地发掘这人身上的趣味。

    ——直到那天,他看到姜屿受伤。那时候他才发现,这个人在他心里,好像已经不仅仅有趣这一个标签而已了。

    所以他顺从心意地接近,再慢慢地,用一杯一杯的蜂蜜水,和一顿一顿的大餐,哄得姜屿把他接纳进入朋友的圈子,然后顺理成章地占据了他身边最亲密的位置。

    不过,季钧没想到,在两人的关系越来越融洽,已经可以肆意玩笑之后,居然还有机会重温当初对着他好似刺猬一样的姜妹妹。

    这人怎么能这么可爱呢?简直让人忍不住想把他藏起来,谁也不让看。

    季钧看着姜屿,唇角忍不住地往上翘,心情好得不可思议,连声音里都带上了些微的笑意:“还在生我的气么?”

    姜屿盯着他嘴角的笑意看了一会儿,撇开视线,没什么好声气地嘟囔,“跟你有什么关系。”

    “怎么跟我没关系?”季钧立刻道,他看了看姜屿,试探地伸长了手,碰了碰他搭在桌沿的手指。

    姜屿手指一动,心脏不知怎么也颤了一下,瞬间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,好像有点奇怪。不过他没有缩回手。

    “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,只是先前一直也没找到机会跟你说。”季钧慢慢道,觑着他的神色,顺势握住他的手指,将指尖拢在掌心,然后十分认真地看着他,“回头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。”

    姜屿垂着眼睛看着他的手,没有说话。

    季钧见他表情似有松动,又摇了摇他的手指,带着一点笑意求饶,“我知道错了,姜妹妹大人大量,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?”

    姜屿抬起眼皮看了他一转开目光,视线不自然地游移。

    “你说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,我又不想知道你的什么事。”他小声嘟囔了一句,露出来的耳尖有点泛红。

    季钧的目光掠过他的耳尖,感觉心尖好似泡了温水一般,柔柔暖暖的,“对,没错,不是你想知道,是我想让你知道。”他说着又低声地笑,“那姜妹妹愿意赏脸听一听吗?”

    姜屿的目光飘了一会儿,然后忽然反应过来,“靠!”

    他凶巴巴地瞪着季钧,“你刚刚叫我什么?”

    “姜妹妹啊,我都听到了。”房思思不知道什么时候凑过来,插嘴道。

    “”姜屿注意到她的视线扫过,忽然觉得被季钧握住的手像是被烧红的烙铁烫了一般,立刻缩回手,速度快得不容季钧反应过来。

    “去去去,跟你有什么关系。”他强行忽略那种心底的不自在,虎着一张脸道,“上午的语文考好了吗,下午要考的数学公式都背完了?”

    “这个等会再说。”房思思摆了摆手,看了看姜屿,又看了看季钧,一脸狐疑地,“你们两个刚刚在搞什么名堂,什么他想知道又不想知道的事,绕来绕去的,我都给你们绕糊涂了。”

    而且气氛也是给给的。这句话她没敢说出来,只在心里嘀咕。

    季钧蜷了蜷手指,把手收回来,而后斜眼看着她,“你想知道?”

    “啊。”房思思傻愣愣地点头。

    季钧微微一笑,慢条斯理地,“就不告诉你。”

    房思思呆了一下,反应过来后,“靠。”

    姜屿扭过头:“噗。”

    房思思立刻转头盯着他,“姜妹妹你这样是会被打的我跟你讲。”

    季钧眉毛一挑,道:“你要打他得先问过我。”

    房思思眨了眨眼,反应有点慢,“不是,这个跟你有关系吗?”

    季钧说得理所当然:“你动他就是动我。”

    房思思嘴角微抽:“不用给我显摆你们关系好。”

    姜屿摆手道,“不用他帮忙,我一个能打你三个。”

    房思思:“”妈|的,这天没法聊下去了。

    她一脸悻悻地转过头去,片刻后忽然又转过来,“不是我说,你们两个看起来真的是给给的。”

    姜屿:“”不是,你们女孩子想法都这么大胆的吗?

    季钧眼神微微一闪,没有说话。

    房思思看着姜屿脸上便秘的表情,自觉扳回一城,神清气爽地转过去,然后在桌子底下悄悄给自己比了个v字。

    ——

    和季钧说开了之后,姜屿的心情也松快了几分,下午考数学时有如神助,思路异常清晰,连他平常见到必定会绕道走的排列组合题都完整地写了出来。

    周五月考结束,周六就开始评讲试卷。数学试卷一向改得快,郑大头上课的时候就把试卷发了下来。

    姜屿的数学成绩向来不怎么好,一直在及格的边缘徘徊,这回居然突破了三位数,虽然只有101分,对他来说也算是个进步。

    下了课,季钧就过来问他要试卷,看到那个鲜红的分数时,略微一顿。

    姜屿用指节蹭了蹭鼻翼,不太好意思,“你别看我分数低,其实我以前分数更低。”话都说完了他才发觉有点不对,本来想表达的意思是他的成绩进步了,结果一说出来,反倒像是在“炫耀”自己的“光辉战绩”。

    “嗯,有进步。”他还没来得及解释,季钧就get到了他的脑回路,顺着他的话点了点头,唇角微微一翘,“值得表扬。”

    姜屿就嘿嘿笑了起来,看着他的眼睛亮晶晶的。

    季钧看了他一眼,忍不住抬起手,摸上了肖想很久的毛茸茸的头顶,而且顺手撸了一把。

    唔,手感跟他想象中的一样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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